【聿岸】冥府之路-下
,他满脸雨水,却在对她笑。今天起,他用那根唯一干净的手指头支住门框,我自由了。 王希岸蹙了一下眉头。 下一秒仇良直直向前栽了下去,王希岸被扑了个踉跄,将将才把他抱住。 进门后,仇良的神智已经不清,只听见王希岸的拖鞋急匆匆在地板上走来走去,一会闻到消毒水味,一会又是红花油。她说已经叫了医生,别担心,马上就到了。他想说没事,血都不是我的,还想叫王希岸不要忙活了,过来陪他坐一会,可是眼前只有漆黑成团、纠缠不休的浆糊。他一个字也说不出,只感觉王希岸的裙子像水一样掠过他的皮肤。他的裤子被脱了,上衣也不知去处,有点冷,渴得不行,可没多久嘴唇又触到甘甜的水流。他大口大口地往下咽,怎么也喝不够,他想睁开眼睛看看王希岸是什么表情,她会怕他吗?她会不会也厌恶?她会不会报警?她怎么用那只握笔的手脱他这身脏成抹布的衣服?可他的耳根都在发烫,浑身都在抖。他太累了,睁不开眼睛。祖传民困兽般的怒吼犹在耳畔,魏烈的哀求着的申辩撕扯着他的神经,烂尾楼的消防事故,严胖子在火车站对他说“人在做,天在看”,刘海峰签字时抖如筛糠的手——一箱钞票雪花似的扬在半空,落地是根手指头,祖传新拍了拍他的肩膀,咱们按规矩走,三刀六洞。 他闭上眼睛。 隔壁摊卖金鱼的老头谢他过顿炒面,流浪汉笑骂他声坏种,舅母说孩子三个月了,舅父叫他自己捡起喜欢的酒瓶、再转过头——他听见了清脆的玻璃碎裂声,下意识护住头,可是这套沙发太柔软了,没有木头茬子扎进他